终于有一天,
我来到了贝加尔湖畔。
面朝大湖,
春暖花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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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OSTALSEVICESTAMP
好吧,我的小红鞋又出镜了!
真的跟我去了好多地方,当运动鞋穿,总也穿不坏。
这一次去的是贝加尔湖,从照片看,貌似是一幅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惬意样子。其实惨极了,形象完全不能示人。
一个生在中国中部的人,支气管炎加扁桃体炎,咳嗽能咳成对虾状,跑到极北之地,谁苦谁知道。
虽然我从理论上知道很冷,但去了之后,才知道那种冷,冷得具体极了。我把随身带的毛衣一件一件叠加在一起穿,两双毛袜子叠穿,外面套条裤子,出去的时候再把一条功勋卓著的披肩裹上,当我蹲坐在胡日尔村的那块著名的萨满岩对岸的石头上,我对瓜西小姐说,给我拍张照留影吧。
她看了我一眼,再又深深地看了一眼,说,这个形象,不太适合拍照吧。
我说,没事,给我来一张,证明我来过。
拍完之后,我让她也去那块石头上,我来拍她。
她说,我可是有偶像包袱的人,这样子太挫了!
我说,我在疾病和美景的面前,什么包袱都没有了!
我知道,这个形象很像周杰伦的一首歌《印第安老斑鸠》。
那么,问题来了:为什么千里迢迢去了贝加尔湖?
过年那几天,刷手机时,看见一个公号里一篇文章,正好讲了贝加尔湖。被里面的图片蛊惑了:
贝加尔湖冬天的气泡冰。摄影师KristinaMakeeva
蓝冰在白雪的掩盖下,像蓝宝石。摄影师 AlexeyTrofimove
那时候我并没有听过李健的歌,也没读到另外的资料,就是瞥了一眼图片,怦然心动,躺在床上,把文章链接甩给了瓜西小姐。
过了两分钟,她回话:那今年我们就去贝加尔湖。
后来,她开始买机票,做攻略,设计线路,订酒店……
我只是一个异想天开的射手女,空有一肚子的点子,缺乏实际完成的能力。好在瓜西小姐这个天蝎女,具有一种把任何想法变成现实的能力。
每次我们早上去东湖绿道骑车,她总会给我报告,她又找到了一家性价比更高的酒店,有个环岛小火车,要不要坐?要不要去看博物馆,要不要听歌剧?……
我像个领导一样,点头,摇头。
只差伸出手拍拍她的肩头,说,小同志,思维很周密嘛,办事很靠谱嘛!
可恨骑自行车技术太差,连挠个痒痒都不敢松开一只手。也就不能腾出手去拍她肩膀以示嘉奖了。
在最后几次“晨会”上,她详细地给我介绍了流程和环节。我连连颔首。
她问,其实你根本一点概念都没有,是不是?
我羞愧地说,是的。因为我一点攻略都没做。我只知道我要去的地方叫贝加尔湖。
这是我们第四次结伴出游,我每次都是啥也不干,跟在瓜西小姐后面颠颠的。她每次除了设计线路,订机票订酒店做各种攻略,还要担任总会计师。
汇率是什么样的,在哪里换钱最划算,带什么卡才能通用,当天是刷卡划算还是用现金划算……反正这都是我不懂的。每天晚上,我已经洗了躺床上刷手机,她还在灯下记账算钱。
于是,每年,她都会生气地说,明年换你了!
可是到第二年,我还是个甩手掌柜。
但是,这几年,我也苦练技术,回报瓜西小姐。——务必把她的每张照片拍成时尚杂志的封面或者跨页!
我就是以美国著名的女摄影师安妮·莱博维茨的标准来要求自己!
先从箱子说起。
今年,这两个箱子伴着我和瓜西小姐,又一次出发了。
猜猜哪个是我的,哪个是瓜西小姐的?
好吧,黑色的是我的,粉红的是瓜西小姐的。
看看这箱子,就知道我是女人中的直男,瓜西小姐才是直女。
我对箱子的要求是耐脏好带结实。
她追求的是颜值颜值颜值!还要够大好带衣服。
结果在回来的时候,伊尔库兹克那个极小的机场,行李称重的时候,我的箱子丢上去,9.9公斤!欧耶!离限定的10公斤就差那么一丢丢!
瓜西小姐因为超重,交了大洋,心疼得要掉眼泪。
这是我们第四次结伴游。想起第一次我们去暹罗,在飞机上遇到气流,我完全不顾形象吱哇乱叫,在后排躺着睡觉的瓜西小姐走上前说,刚才那个鬼叫的人是你吧?
这一次,我在飞机上淡定多了。只是在飞机离地的时候,我紧紧地拽住了瓜西小姐的胳膊。然后,我就裹着披肩睡着了。中途,空少发饮料和食物都是瓜西小姐帮我领的。因为,这次我是个病号。
临出发前两天,我发烧咳嗽,去医院检查,说是急性支气管炎。开了药吃,感觉好了一点。一上去北京的高铁,我就紧紧裹上那条万能的披肩。关于这条功勋卓著的披肩,后面要详细说。
还是不停地咳嗽。瓜西小姐后来说,那天你在高铁上脸色蜡黄,我都不敢跟你说。
到了北京,咳了整整一晚,就迷迷瞪瞪在凌晨睡了一会儿。咳得瓜西小姐也没睡好。
第二天还要起个大早去赶飞机。
一上飞机,我就要睡觉了。
从北京到伊尔库兹克,只要两个半小时,直线距离是1500公里。
图片来自GOOGLE地图。
假如当年苏武牧羊真的在贝加尔湖,那么他回长安需要走1900公里,这还是直线距离。
当我们中午时分到达伊尔库兹克的国际机场,——也就我们一个县的客运站那么大,先到处找取款机,终于取了7500卢布。
推开门走出去,呆了!
一是一瞬间,一个人都没有!就剩下我们两个。
二是太阳明晃晃地照着,像站在一个水晶做的穹顶下,然鹅,冷得彻骨。
瓜西小姐说,首要任务是在机场办一张上网的卡,不然我们的手机就是一块废铁。
我们拖着箱子走到国内那边,晃了几圈,好容易发现一个可以办卡的地方,但柜员完全不会说英语。
我们又转了两圈,看见瓜西小姐说的蜜蜂标志:beeline。但是没有人,柜台居然没有人!这战斗民族的人是有多懒!大白天的不做生意!
我们只好又胡乱转悠,想来想去,还是先去预定的酒店,再出去办卡。
于是,问题来了?
公交车站在哪里?一眼望出去,那个空旷,哪里有车水马龙,哪里有不断线的的士?啥也没有!
我发现一个保安端坐着,跑去问他,90路公交在哪里坐?
他摇摇头,表示不懂英语。
我们抓耳挠腮,肿么办?
瓜西小姐灵机一动,拿出手机,打开一张图片,公交车,旁边写着90。好在她事先做过攻略。坐这趟公交直接到酒店附近,而且只需要花费人民币2块多钱。
保安秒懂!带着我们出去,指着前方一块蓝色的牌子,大喊:blue!
我们秒懂。于是感谢了他,推着箱子走出去。
机场全部刷成蓝色,很漂亮!战斗民族太爱蓝色和绿色了!
到了车站,恍然到了山西某县的公交车站,满路的煤渣子。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晃过来,用中文说,60块!60块!然后指指后面一辆类似依维柯的车。
我们连说,nonono!
心想,60块!我坐公交才2块呢!
坐了一会儿,90路总也不来。
瓜西小姐想起一个问题,我们换的卢布最小的面额是500,万一上公交是投币的,换不开肿么办?
旁边正好有个小亭子,她进去想买点东西换钱。
过了一会儿,她冲出来,说,嫌我们的钱太大换不了!
又坐了一会儿,她说,你去试试!
我拿着500卢布的钱走进去。很小的一个亭子,里面有卷饼,巧克力,香烟,品种不多。我指着巧克力,正准备说买巧克力的,那个女售货员连连摇头,意思是找不开。
就在这时,瓜西小姐冲进来,大喊:胡小胡,快点,90路来了!
我们提起箱子,一路飞奔,终于跳上了公交车。司机是个大胖子,我直接把500卢布递过去,他从一堆领钱里找了我470卢布!
哪里是投币的,这里的公交车都是人工收钱找钱的!
坐上了车,我们总算有心情看看外面的风景。白桦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。陆陆续续有人上上下下,车上只有我们两个外国人。
过了一会儿,问题又来了!
我们没有办上网的卡,手机就是个瞎子,不知道哪站下车,才能到酒店?
瓜西小姐先把酒店的地址翻出来,我跑去问后面一个抱孩子的女人,她看了之后,上网查了一下,她知道在哪站下。可是她不会说英语,她用手比划了一通,我还是不懂。她很热心地找后面的几位中学生,帮忙翻译。那几个战斗民族的小男孩非常腼腆地过来,用英语说,next station。
这下心又放肚子里去了。
快下车的时候,上来了一位中年女人,穿着一件淡紫色的长裙,涂着口红,非常优雅。我们又问她下车之后,怎么才能到酒店。
她也不会说英语,但通过肢体语言,她懂我们的意思。
于是,打手势,告诉我们,到站之后,过马路,往上走一个坡,就到了!
肢体语言真管用!
明天请看胡小胡同学在伊尔库兹克病情加重,痛不可挡,去买战斗民族的药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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